六零年代·七零年代

我已经回不了故乡
从那年的六月起
我一直在流浪

通往远方的道路上
空无一物
我却以为找到了
理想的方向

曾经有一瞬间
我怀念故乡的麦田
但很快又忘记了
月色下一片金黄

我只是下意识地
不停地走向远方
即使在梦境里
我也独自走在路上

没有故乡的人
没有乡愁
没有乡愁的人
迷失了方向

我是哪天丢失的你
落在我身后远远的故乡
我反复问自己
却没有答案

灰色的城市里
河流停止了流淌
一张张漠然的面孔
写着不同的迷茫

走着走着我爬上一道山岗
山岗后面也许是
浩瀚的海洋
那里就是鱼儿的故乡

大海里的鱼儿
始终不离故乡
温暖的 自由的
随着波涛荡漾

而我不会再有故乡
在灰色的城市里
慢慢老去
拄着梨木做的拐杖

七十岁的某个下午
街角花园的长椅上
我终于想起了故乡
满树梨花风中飘扬

嗅到了泥土的味道
很多的苦涩一点的香
还有故乡那位女孩
她一直留在了故乡

我已经回不了故乡
从那年的六月起
我一直在流浪

(写于多个会议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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